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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0月20日 星期二

我身為一個樂手,知道了這些國外的標準,應該要以同樣的標準要求自己,急起直追 - 2015爵士原力日本洗足交流之旅紀實

文 / 李永祥


《前言》

在過去的十一年來,每年暑假都會舉辦的台北國際爵士音樂營(Taipei International Summer Jazz Academy,簡稱 TISJA),是我定期回廠維修,認真學習以及快樂玩爵士樂的好地方。最近幾年,TISJA 開始在營隊期間,由老師們觀察學生表現,並且選出一些學員,到三個國外的音樂學院進行短期進修及交流。這三個音樂學院,都是與主辦單位台北市國際爵士樂教育推廣協會TIJEPA(爵士原力)已經有了好幾年密切交流的音樂學院。

我在去年的表現不錯,運氣也不錯,和三個同學一起被選上了要去以色列的耶路撒冷音樂院。很期待去耶路撒冷的我,盼啊盼的,結果幾百公里外的加薩走廊一直在打仗,ISIS又到處在砍人,原本眼看著我們可能又要像上一屆的四個一樣延期去不成了,結果幾個月前收到通知,我們兩屆的學員都要加入另一隊,一起去東京洗足學園音樂大學的爵士音樂系,我馬上把已經查得差不多的耶路撒冷資料丟到一邊,開始改研究東京,很是期待 :P

主辦並且帶團的謝啟彬老師,幫我們安排了滿滿的行程,包括:觀摩音樂系學生上課,與洗足的老師學生們的交流,Jam session,大師班,個別課程,晚上到Jazz pub聽現場演出,以及到知名書店/二手CD店/樂器行血拼等活動,整個非常緊湊充實。往常啟彬與凱雅只會帶三四個學生,這次我們學生們分別來自台灣、香港、澳門、新加坡等地,師生浩浩蕩蕩共有 13 人,陣仗不小。


《Day1》

這次我運氣有點背,在出發前一天就開始感冒,鼻水流不停。晚上睡在機場附近的背包客客棧,又聽了整晚的飛機起降聲音,睡得超級差。

第一天一早八點多,我們就搭上前往東京成田機場的班機,降落後就一直在搭車趕路。到達位於品川的飯店(ps1.),放下輜重行李後馬上集合繼續趕路,生怕來不及趕上下午四點的個別課,以免晃點了好不容易安排好時間的個別課老師,錯過後就沒機會。很有經驗也做了很多功課的謝啟彬老師帶著我們一路搭車轉車走路,終於即時趕上了。



洗足不是個外人可以隨意參觀的地方,是因為啟彬與凱雅多年前的積極自薦,憑著音樂實力爭取到的認同,進而在幾年內建立起的信任關係。所以現在我們才能在洗足的爵士音樂系學習。到了校門口,蟻正行義(Yuri Arimasa)老師已經在門口等我們,帶我們進入校園到爵士音樂系所在的黑館(Black Hall)。真的很有誠意很熱情!

先讓Sherry去上她的個別課後,我們其他人遇到一個啟彬他們認識的學生,很熱情地帶著我們在系館內參觀。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這裡的練習琴房特別多,長長的走廊兩側都是。裡面的配備也很齊全,鋼琴或電鋼琴之外,有些琴房還有爵士鼓、音箱等。這一天是平常上課日,很多琴房裡面都有人在練習,黑館以至於整個校園內,到處都可看到拿著背著扛著樂器的學生們。參觀一陣子後,啟彬他們先去外頭找吃的,我留下等待我的個別課,順便上網在google docs確認一下明天的行程。


過沒很久,Sherry的個別課結束了,我進入吉他老師布川俊樹(Toshiki Nunokawa)的練習室,幫他們拍張照後,輪到我上課。上課內容不在這裡贅述,不過我從老師這裡學到好些自己的確缺乏的即興要素,回去有得練習。課程結束後,Sherry 帶著剛從香港抵達的 Vincent 過來(來自香港和澳門的幾個同學,終於趕上了),布川老師鬆了口氣,終於有吉他手學生了  XD


到了一樓和其他人會合,與洗足的同學們一起的Jam session已經開始了。TISJA 這邊的幾位我大約都認識,而洗足的則是生面孔。只看到他們的 sax 手、鼓手、鋼琴手,各個都有很棒的律動感和流暢的即興語彙,比起我們毫不遜色(其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樣的程度,在台灣往往早已是在外頭教學作場的「老師」級樂手,而他們實際上還只是大學生,仍在密集學習訓練中的階段。在讚嘆他們程度的同時,想到自己該要更加努力,才能不再只是緩緩進步。沒多久,系主任(鋼琴手)香取良彥(Yoshihiko Katori)也進來,手癢跟著Jam了幾首。


Jam session 結束後,我們各自交換facebook帳號交朋友拍照聊天,混亂了好一陣子後,告別了系主任和洗足的同學們,在溝之口鬧區找了家日式燒烤料理店,大家坐下來開心享用晚餐。凱雅老師對於日式料理很有概念,我們這一桌大家都放空讓她點餐,其他人只要負責吃和攤錢就好。之後的幾天,傍晚我們都在趕路,這一餐是難得的悠閒聚餐經驗。酒足飯飽後,我們搭電車回到品川,我不敢太晚睡,因為隔天有一整天滿滿的行程,而且感冒顯然還沒好,所以稍微幫忙更新了一下這幾天的行程資料後,就倒下了。


ps1. 我們下榻的王子大飯店在品川火車站旁邊,還蠻豪華的,距離東京幾個大地方大約要半小時的車程。而洗足學園音樂大學則是在反方向大約三四十分鐘遠的溝之口站附近,下了電車還要走大約十分鐘的路。這次還好住在這個折衷的地方,到哪裡都不會太久。聽說之前他們住在洗足附近,晚上聽完表演後回到飯店,往往都已經凌晨兩點了。


《Day2》

早上集合後,我們一行搭車前往洗足,今天比較有時間,我們在洗足門口的地標拍了照,再慢慢到黑館分頭上課。早上除了幾個有個別課的同學外,大家都可各自選擇想要觀摩旁聽的,爵士音樂系日常的課程。我先參觀了由小號老師原朋直(Tomonao Hara)教導的樂團課練習,是一個有歌手、小號、baritone sax、鋼琴、吉他、電bass、鼓手組成的團。沒有一個把譜拿出來,顯然老早就把曲子記在心裡,不需再靠曲譜演奏了,這顯然是老師對他們的要求。另外,老師一直要求樂手們心中要有對曲子的畫面及想法,運用樂器把這個想法堅定地做出來。


下課後,啟彬和蟻正行義(Yuri Arimasa)兩位老師一起主持了座談會,我們邊吃便當邊聽他們講兩邊的交流歷程,以及大家各自述說自己喜歡的樂手和風格。結束時,席中有位洗足的sax老師Steve Sacks知道我是口琴手,過來和我聊天,說他和知名爵士/拉丁口琴手Hendrick Meurkens曾經合作以及錄製專輯,感覺這個世界真小啊!

愉快的分享時間顯得特別短,很快就要再去觀摩下午的課了。下午的第一堂課,我和幾個同學一起旁聽了Yuki老師的爵士聽力訓練。老師在鋼琴上彈奏一首大家不見得熟悉的爵士經典曲,要求我們使用首調的唱法唱出主題旋律(ps1.),以及唱出低音bass line,然後寫下來。學生們的程度程度蠻不錯的,老師分段彈了幾次以後,大部分人都能跟上,我們也不會落後。然後老師開始移調,在一個小節內彈奏新調性的IIm - V7和弦,緊接著我們得要用新的調性唱出音階。看我們能跟上後,老師馬上又彈新的調性。這給了我們不小的挑戰,尤其是固定調的思考模式已經根深蒂固了的勝學,更是覺得超級困擾的。不過我們每個人都覺得很有挑戰,而且玩得很開心!


然後老師要求同學們兩兩上台唱給他聽(一人唱旋律,另一人唱低音,然後兩人對調),作為隨堂測驗。俊輝躍躍欲試地找了Sherry兩人組團去唱,看他們回來時的表情,顯然是順利過關了。後來和凱雅老師聊起這堂課,老師理所當然地說爵士原力老早就一直都在做這個。

下午的第二堂課,原本打算去旁聽的樂團課臨時取消了,所以沒有個別課的我們,又回到了同一間教室,旁聽長號老師Osamu Matsumoto的爵士聽力訓練課。同樣的課程,Osamu 與Yuki老師的上課方式大同小異,除了上述的練習外,他另外也給了我們音程辨識的測驗。我發現課堂中也有明顯唱得不夠好的學生,不過大多數仍是在水準之上的程度。


下了課後,距離下一個行程還有點時間,我和幾個同學一起在溝之口鬧區附近吃了晚餐,我的選擇當然不外乎是日式拉麵、烏龍麵、蕎麥麵之類。之後,我們師生一行人一起參觀了系主任香取良彥(Yoshihiko Katori)帶領的爵士大樂團(ps2.)表演。原本是樂團的團練時間,但是特別為了我們而舉辦了一共三首曲子的演奏會。我們本來打算要去聽晚上在Jazz Pub的演出,有點擔心太晚出發的話會遲到,但是人家這麼有誠意,當然二話不說留下來!

開演後,我們全部都被這個樂團的聲音嚇得目瞪口呆!這麼高程度的爵士大樂團,我不曾親眼看過。不管是整體的默契、節奏與律動、音樂動態的掌握、情緒的營造、即興者的功力以及與節奏組之間的互動,全都無可挑剔!本來有點擔心錯過晚上要聽的表演,在這當下深深覺得留下來是對的,我絕對不會想錯過這麼棒的大樂團表演!表演結束後,我們每個人都獲贈一張他們的專輯CD,感覺我們真是太受到禮遇了,賓至如歸啊~~


告別了系主任和大樂團的大家,我們匆匆趕赴新宿附近的南青山,在頗有名氣的Body & Soul聽表演。還好我們即時趕上,不然我們這一大群又是預約好了的顧客,在演出一半時才進店裡,會是非常失禮的事情。萬一遲到了,只能等下半場才進去。因為日本人非常重視隱私,演出時不但不能錄影,連拍照也會是不可以的。我們趁著開演前點了飲料和小點心,順便拍了幾張舞台的照片過過乾癮先。


今天演出的團隊是鋼琴三重奏,加上特別邀演的女歌手Charito(抱歉,這好像是日式發音,等我查到她的本名後再更正!),主題是向Stevie Wonder致敬。鋼琴手正是洗足的蟻正行義(Yuri Arimasa)老師,他特別將曲子做了改編讓聲音更爵士。我很欣賞Yuri老師在彈奏鋼琴時的表情(呃,我指的是臉部表情,音樂表情又另當別論了),他會很陶醉地彈奏,並且用很有挑逗意味的眼神看著和他互動的樂手/歌手們,在音樂以及眼神中交流。


這是我第一次在日本的Jazz Pub看表演,這裡與台灣有完全不同的氣氛:全部的觀眾都會安靜專注地看表演,不會自顧自在底下交談,連私下交頭接耳也非常少。觀眾也很有概念,知道在什麼時候拍手,整個素質很高,大家是來看表演的,而不是把現場表演當作單純的背景音樂,而且日本人已經把上 Pub 聽音樂這件事情當作是日常生活的一個部份,是很值得我們反省的不同之處。

相對於較為冷靜的日本觀眾,大部分來自台灣的我們,顯得熱情多了。不僅鼓掌特別用力,聽到特別棒時較多的叫好聲,更明顯的是當演奏到Sir Duke一曲時,我們一起跟著哼唱中間一段很經典的管樂旋律(horn line),歌手樂手們都非常開心,曲畢後歌手特別詢問我們來自哪裡,並誇獎我們有概念,整個瀰漫著台上台下同樂的氣氛。


表演結束後,我們理所當然上前和歌手樂手們認識,合照是絕對免不了的。離開Body & Soul 後,啟彬與凱雅兩位老師帶我們到附近不遠處的 Blue Note 外頭看看(當然沒有那個時間再聽一場了!),以及經過一家很妙的鞋店,它會在晚上十點後,將店內陳列價格不斐的商品擺出來到騎樓拍賣,據說價格都在三折以下。搭電車回到品川後,約定好隔天早上的集合時間地點,就各自回房休息了(ps3.)。


ps1. 不同於固定調的每個音都有它的不會變的音名,首調一律把大調音階唱為 Do Re Mi Fa Sol La Ti,不管現在是什麼調。也就是 Movable Do Solfege 的訓練。

ps2. 洗足學園音樂大學的這個爵士大樂團,全名叫做「Senzoku Gakuen College of Music Get Jazz Orchestra」

ps3. 呃... 其實今天和第三天,我們在出車站後都是分成兩群人:一群是續攤吃宵夜組,另一群是長青... 呃,樂齡組,直接回飯店休息的。平常不吃宵夜又很早睡的我,理所當然屬於後者。


《Day3》

今天是星期六,洗足沒有課程,但是我們還是早上就過去了。一方面是因為有幾位同學要上個別課,另一方面是這幾天一直很熱心幫助我們的鼓手Kiri Mi要幫我們安排Jam session。可惜後來他借不到教室,只好作罷!頓失重心的我們,在黑館某個可以看到附近街景的陽台,聊天的聊天,練習的練習,渡過了半個早上。

中午我跟著Kiri Mi以及幾個同學,本來要在附近找個地方坐下來吃午餐。但是因為人多要等很久,碰了幾次釘子後,我們決定在便利商店買了回學校的餐廳吃。餐廳裡面有好些學生,大部分都在研究功課。有一個看起來像是國中生的女生坐在鋼琴前,一首又一首彈著巴哈(謝謝Sherry的回憶夠清楚)。果然是音樂學院,這幾天在校園到處可以看到拿著背著扛著樂器的學生,今天又看到這一個彈得很不賴的國中生。


匆匆結束午餐後,我們去參加蟻正行義(Yuri Arimasa)和原朋直(Tomonao Hara)兩位老師特別幫我們開的大師班(這兩位老師真的對我們很好)。老師們要我們每個人都把樂器拿出來,演奏一首後再給我們指導。這時大家都拿不出主意要演奏什麼曲子,於是好幾人的眼光看到我這裡來。我是第一屆 TISJA 就開始參加了的,資歷最老(但是程度距離最好還頗有一段不小的距離)的師兄。我想那我就來建議一下曲目吧,那就打個大家肯定都夠熟的安全牌,脫口說出「那就來首最簡單的Autumn Leaves吧!」。

話一說出口,我馬上後悔了!因為我馬上想起爵士營老師John Ruocco一再說過的「千萬別說這個簡單那個容易」的教誨,以及看到幾個同學和啟彬凱雅的臉色一變(ps1.)。無論如何,曲子是決定了,接下來歌手 Carol 要主導決定調性。就在Carol說要作Cm調的時候(一般都是作Gm),除了鼓手以外的我們,都開始快速盤算這個調性要怎麼作,心中七上八下。

果然平常沒有練熟的東西,突然要作是很容易出錯的!所以之前老師們總是要我們練12調,不是在嚇唬人的啊~~~



兩位老師先是從樂團整體開始,告訴我們在聆聽他人的聲音的同時,還要保持自己的想法,平時樂器操作的練習只是練習的一小部份,同樣重要但是往往被忽略的是腦中的練習。他們還舉了個例子:蕭邦聽說他的學生一天練六個小時就生氣,因為不重視腦中思考的練習,只是作樂器操作的練習的話,是浪費了時間。

在給了節奏組一些在律動上的建議後,節奏組有了很不一樣的聲音。接下來,他們針對每個獨奏樂器的即興作指導。他們很強調對曲子的整體畫面感覺,用即興旋律來說故事,而非只是在和弦進行中一味吹奏「對」的音。

對於我,他們引導我保持同樣的想法作即興,但是我很保守地用級進以及類似的樂句,這不是他們想告訴我的。直到Yuri 老師要求我兩個樂句「不可以」有任何關聯,我反而不小心做了有關連的樂句,而這正好突破了我自己原先的障礙。啟彬老師說這招叫做以毒攻毒,他們在Yuri老師做出這個要求時,就知道他其實想要引導我作這個突破。

大師班結束後,Yuri老師留下來幫我們之中一些有意考進洗足進修的同學們解答疑惑,看來入學的考試項目和要求似乎並不十分難,但是想要能順利畢業,除了音樂上的練習態度和精進之外,還有同等重要的,日語要夠用才行。


告別了Yuri老師和系主任以及Kiri Mi,留下最後一個還有個別課的Carol,我們其他人離開了洗足學園音樂大學。我和幾個要回飯店放行李的同學一起走,然後搭電車到新宿,逛傳說中超多中古CD的Disk Union。在這一條路上,會看到好幾個Disk Union的分店,每一個分店都有好幾層樓,不同的音樂主題。我和幾個朋友在爵士和世界音樂兩個館,花了好些時間濤寶,皮包內的三軍將士們損失不小。

在約定的時間地點會合了大家,今晚我們在名為Pit Inn的Jazz pub聽表演。今天的組合是小喇叭、鋼琴、吉他、Bass、鼓組的重奏團,加上一個來自紐約的特別來賓吉他手。小喇叭手正是洗足的原朋直老師(ps2.)。經歷了白天的課程以及昨天的樂團課觀摩,我更特別去注意樂手們之間對於樂曲的詮釋和互動,以及在即興時情緒畫面的鋪陳,如何透過音符去發展音樂動機,如何帶動節奏組做出變化等。



ps1. 後來啟彬和凱雅也都各自找了空檔告誡我千萬別這樣說,尤其是自以為曲子簡單卻沒有辦法好好演奏它,那更是不應該。我真是犯了個不小的錯誤啊!該罵該罵!

ps2. 這些大學音樂教師們在晚上還充分利用自己身為樂手的能力,在音樂pub表演兼差,這樣的場景,似乎很難想像在台灣發生:「欸台上那個什麼什麼樂手是我樂理課老師耶,今天早上才上過他的課」之類的。


《Day 4》

不同於前面幾天的密集課程,今天白天的行程是定點各自採購。早上我們搭電車到御茶之水,在車站附近有一條很有名的樂器街,兩旁至少有二三十家頗具規模的樂器行,其中大部分是綜合型的(比如說一樓是吉他,二樓吹管樂器,三樓鍵盤,四樓提琴,地下室打擊樂),也不乏特定樂器專門店(比如說專賣吉他和效果器,或是專賣烏克麗麗)的。其中的下倉樂器,更是日本第一家樂器行,很有規模。


啟彬很識途老馬地先帶我們走過樂器街一段,告訴我們哪裡有便利商店,哪裡有免費廁所,哪裡又有便宜的寄物櫃等,約好了集合的時間地點後,大家各自散開,去逛自己想要逛的店。我沒特別想要買什麼,所以一開始跟著幾個同學走,後來就獨自一人到處亂逛了。口琴不是什麼很熱門的樂器,我只有在下倉樂器看到半音階口琴。算算比台灣便宜了些,但是我並不十分需要買新琴(其實兩個月前才訂了一把特製的,短時間內已經不敢再花錢買琴了),雖然啟彬還特地傳了訊息告訴我這裡有口琴,我也只是過來看看,考慮一下後決定空手走開。


口琴沒有買,倒是幫台灣的朋友買了一些小打擊樂器,而大部分的錢又都花在Disk Union了。這裡的Disk Union規模也不小,除了CD外還有好些音樂相關書籍。今天又噴了不少錢在CD上,另外啟彬也推薦我買了一本「The Chord Scale Theory and Jazz Harmony」,後來幾天我一直愛不釋手。不過我再怎麼花錢,也比不上看上了一把很不賴的吉他,猶豫再三後最後終於決定出手的Vincent :P


集合後,我們搭車到附近不遠的秋葉原。秋葉原整個就是聲色犬馬的鬧區,絕對是ACG宅男的最愛。我們在Book-off買更便宜的CD,這裡的分類比較沒有Disk Union那麼細,但是價格明顯更低,真不曉得是天堂還是地獄。


有鑑於大部分人都已經拎著大包小包的戰利品,我們先搭電車回飯店放行李,然後輕裝再上,搭一個多小時的車,前往位於本厚木的Cabin看表演。今晚的鼓手則竹裕之是T-square 的第一代鼓手,表演的主題是向Weather Report致敬,鋼琴手Makoto Kuriya的編曲充滿了爆發力和出其不意的創意,高潮迭起,反而只有偶爾一兩首比較慢的抒情曲。


有時我們會對高竿且小有名氣的樂手有不正確的幻想,以為他們都在燈光明亮,裝飾華麗的「高級」場所表演,搭高級私家車來回等等。但是事實是厲害的樂手不見得就能在經濟上有比較高的地位,他們也是普通人,常常是有家庭要養的。而藉由職業樂手這條路,不是人人都可以爬上名氣與經濟的巔峰,更多人追求的是藝術造詣的巔峰。表演結束後,我們在Cabin樓下集合時,親眼看到鼓手則竹裕之風塵僕僕地快步走出,要趕電車回家。


《Day 5 & 心得》

一句話,今天搭車搭機回家。

其實這篇心得的後面小半,是在回台灣後兩個多月才寫好的。差點應驗了啟彬說的,如果兩個星期內沒有完成心得,那麼就很可能不會完成了。


回想起這次的旅程,我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可以親身體驗到認真的爵士音樂系怎麼教怎麼學,用怎麼樣的態度和紀律,樂手與觀眾的素質應該要是如何等等。在台灣,想要看到這樣的風景,幾乎是沒有的(還好,目前已知啟彬與凱雅的爵士原力是有的)。

我身為一個樂手,知道了這些國外的標準,應該要以同樣的標準要求自己,急起直追。身為一個學生,更是應該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傳出去,讓更多人知道爵士樂,以至於音樂圈,不是只有我們平常在台灣看到的這樣,放眼世界(嗯...至少日本)後,會看到真正認真看待音樂的,不管是樂手、老師,學生,甚至是一般聽眾,都是怎麼樣的態度和作法。

就我所看到的,台灣還差日本很多。我們能做的,就是多學學人家,快步趕上。


李永祥  :D~

2015/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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